细说元朝第 20 部分
次年五月,“行中书省”被去掉“行”字,成为名实相符的中央的“中书省”,简称“都省”(京都的中书省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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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“都省”的最官是两位右丞相:与史天洋。其次是两位左丞相:忽鲁与耶律铸。再其次,是两位“平章政事”:塔察与王文统。
王文统是山东益都,颇有才名,和李全的子李璮相得很好。李璮作子李彦简的老师,也把女嫁给了李璮。于是,以“西宾”兼岳丈的份,成了李璮的灵。
久,由于刘秉忠或张易的推荐,廉希宪的附和,忽必烈把的姓名记在心中;即位以,把召开平;晤谈以,印象颇佳,破格提拔,任命为“行中书省”的“平章政事”。那时候,燕京行中书省在平章政事之既无中书令,又无右左丞相,并且没有第二个平章政事。“行中书省”的切,都是由王文统主持。中统二年五月以,有了右左丞相,真正当家的,也还是,另位平章政事塔察只是挂名而已。
确有才,在位仅有二十二个月,把中央政府应办的事,办得井井有条,其中最重的是财政。财政之中最重的,是发行种有准备、能兑现的纸币,“中统元钞”。这“中统钞”是金末“钞”的,所同于金末钞的,是有准备、能兑现。中统钞分为“十等”,十种小同的票面;最小的是十文,最的是两千文,称为“二贯”。每二贯,依照规定,等于银子两。全国分为“十路”,在每路的首县设立“封桩库”,存了少银子等候持钞采兑现。结果,兑现的反而极少。这是因为,(1)老百姓知随时可以兑现,对中统钞很放心;(2)中统钞携带起,比笨重的银子方得多。如此优良的通货制度,仅使得忽必烈的帝国在财政方面了轨,而且使得社会经济因安定而繁荣起。(等到其阿马当政,中统钞才由于各路封桩库现银之被挪提,而失掉民对它的信用。)
王文统的另建树,是颁布新的度量衡标准。能看划度量衡的标准,王文统得称为治国之才。)的其建树,包括:制定“盐酒宣课法”,“措置诸路转输法”,编定漏籍的老户幼户,核实新增户,放宽各地的山泽之税,止官采金、银、铜、铁、丹、锡碌、各矿,止各地官吏强拘良民为,解放河南舞阳县的姜户与藤户两种隶,命令所有路的军得向民扰,概由地方官招待食宿等等。
对外,王文统主张与宋和平相,“互市”于颍州(阜阳)、涟、光化,获得忽必烈的同意。对,主张派遣宣使与副使,分赴十路,也获得忽必烈的同意。这十路的宣使与副使是(1)燕京路:宣使二,赛典赤·瞻思丁、李德辉;副使,徐世隆。(2)益都济南路:宣使宋子贞;副使王磐。(3)河南路,宣使史天泽;副使姓名详,可能本未派,以表示对史天泽的信任与尊重。(4)北京路,宣使杨果,副使赵炳。(5)平阳太原路,宣使张德辉,副使谢瑄。(6)真定路,宣使布鲁海牙(廉希宪的,畏吾),副使刘肃。(7)东平路,宣使姚枢,副使张肃。(8)名彰德路,宣使张文谦,副使游显。(9)西京路,宣使粘南,副使巨济。(10)京兆等路,宣使廉希宪,副使商。
王文统在中统三年二月廿三,和子王荛齐被杀。罪名是,私通“造反”的李璮。是否冤枉,值得今的历史家加以考核。李璮在二月初三已“造反”,为什么王文统迟至“反书”到达燕京之时,还曾在燕京城有所布置与行以里应外,甚至无意逃走?
最有的证据,似乎是王文统自己写给李璮的信,信中有“期甲子”三个字。这信在中途洺被扣,缴到忽必烈面。忽必烈给王文统看。王文统说:“比至甲子,犹可数年,臣为是言,姑迟其反期耳。”忽必烈以为这是王文统的遁辞,把和的子王荛。
倘若这真是王文统的遁辞,而王文统真是与李璮串同“谋反”,那末,为什么李璮趁着现在阿里尚未打之时手,而拖到三年以的甲子年?
退步说,假定王文统真是和李璮同谋的,那末,站在汉族或宋朝的立场说,倒也失为民族英雄或宋忠臣。然而,就事实而论,王文统生在金与蒙古相继统治的北方,太自居为汉族,对宋朝又并无若何往。以忽必烈待如此之好,给的职位之,又何必推翻忽必烈,另捧李璮为主,或跟着李璮去捧宋朝的、素未谋面的理宗及其权臣贾似?
屠寄的看法,颇为近:“窃谓文统揣[李]璮騃,可理喻。告,则乖府主之旧恩,灭昏姻之私义;从叛,又负明君之殊宠,枉己之才。姑缪其说,迟以三年。此三年中,朝廷果刑政修明,邻辑睦,忧既弭,外患亦宁,璮亦隙之明,当知无衅可乘,或者戢其心,甘守藩,而己亦得以其闲从容藉手,竟所设施,以奏其效而程其功。此正纵横家阳捭阖之故智。”
三○、姚枢
王文统,的平章政事缺,由廉希宪补。,廉希宪在京兆(陕西)走开,到了中统五年五月,才回燕京办事。在中书省表面当家的,迄于廉希宪回京之时为止,是赛典赤·瞻思丁。此原任燕京路宣使,在中统二年八月已调为平章政事。屠寄说是“阿滥谧”,想了很久,才悟屠寄的本意,是说为阿拉伯。赛典赤三个字,是“沙依德”(Sayid)的讹写,原义为“圣裔”,亦即穆罕默德的女法替玛的裔。
赛典赤·瞻思丁虽则是“阿拉伯”,虽则是圣裔,却并非生在阿拉伯,而是生在剌子模的。在成吉思可西征之时,带了千名骑兵降,其就作了成吉思可的宿卫。窝阔台可在位之时.先了州、竫州、云州、太原、平阳二路等的达鲁赤,与燕京路的“断事官”。蒙可在位之时,和塔剌浑同作“行燕京等尚书六部事”,其又作燕京路总管、采访使。忽必烈可即位以,作燕京路宣使。中统二年八月,调,升为中书省平章政事。
在平章政事任,作了些什么事?《元史》、《新元史》、《蒙兀史记》在的本传中都是字提。在忽必烈的本纪中,也曾指那件事是赛典赤·瞻思丁所作。
原,真正继承王文统的职务的,是这位阿拉伯,而是另位汉:姚枢。
姚枢原籍柳城,生洛阳,于窝阔台可之时,由杨惟中保荐,当了燕京行尚书省的郎中,因肯与燕京的行尚书省事牙剌洼赤同流污而弃官退隐于辉州(河南辉县)的苏门山。久,忽必烈派把请去,放在边。那时候,蒙可尚未即位。蒙可于即位以,忽必烈就南京(汴梁)与京兆(安带)两者之间,选择作为封地。忽必烈问姚枢。姚枢劝选择京兆,说“南京河徙无常,土薄,澙卤(硝盐)生之,若关中阙土,古名天府陆海。”因此,忽必烈就选择了京兆。
王文统忌姚枢的才,在中统二年五月请忽必烈任命为太子太师,同时任命的朋友窦默与许衡为太子太傅与太子太保,表面对三极端尊崇,实际把们捧到能再作平章政事类的官。三公三孤,照例是丞相之的。姚枢与窦默、许衡齐恳辞,说:“陛还没有立太子,们是当谁的太师?谁的太傅太保?”
结果,忽必烈在八月间改命姚枢作“司农”,窦默作翰林侍讲学士,许衡作国子祭酒。
在王文统了以的第三个月,中统三年五月,忽必烈诏姚枢与“左三部尚书”刘肃“同商议中书省事”,换句话说,姚枢与刘肃二参预中书省的机密与决策。如此重的、关于中书省事方面的,可惜《元史》与《新元史》的宰相年表以及《蒙兀史记》的宰相表都漏记了。
从这年十二月起,忽必烈的子真金当了“守中书令”,于是中书省的第主管是右丞相,而是真金了。
次年,中统四年,正月间,姚枢被任命为中书省左丞。左丞的地位虽低于右左丞相与平章政事,却有实权,比起“同商议中书省事”,可说是了步。《元史·百官志》说,“右丞员,正二品;左丞员,正二品:副丞相,裁成庶务,号左右辖。”
姚枢作左丞,似乎无赫赫之功,实际作了少建设的事。枢密院之设立,很有关系。更早于此,当还是“同商议中书省事”之时,真金之所以被任命为“守中书令”,也是由于在幕策。
中统四年正月,于姚枢实授左丞之,忽必烈就令全部汉军分为十个“奥鲁”,每个奥鲁设个总管府;从此再隶属于各“万户”。“凡奥鲁有万户的‘男’及‘私’,皆罢之。”所谓“男”与“私”,都是因被俘而成的隶之流。这件敕令,是德政,可能也是由于姚枢的建议。
姚枢在至元二年闰五月外调。在此以,又有几件事,虽未必皆是姚枢的功劳,至少是参加了份的。这几件事是:(1)中统五年八月初四,诏立新条格(标准),省并州县,定官吏员数、品级、职务。(2)同年同月,乙卯(十四),改燕京为中都,与都开平同为京城。(3)同年同月,丁巳(十六),改年号为至元,赦天。(4)至元二年二月,诏以蒙兀充各路达鲁赤(掌印官),汉充总管,回回(包括畏吾与其各回国家之)充同知,“永如制”。
可惜,就在这久以(至元二年二月),廉希宪与商敌阿马的恶,而外调。廉希宪丢掉平章政事的官职,“分省山东”。商是在中统五年某月由四川行枢密院副使,调为参加政事的,这时候也开缺,随着廉希宪“分省山东”。四个月以,闰五月,姚枢也被外调,“以左丞、行省西京平阳等。”
三、阿马
阿马是剌子模国、锡尔河边的别纳客惕城。这个城,是汉朝的宛国的国都所在,今天的本地称它为费那(Ferghana)。
自幼被掳为,在翁吉剌惕部阿勒赤那颜之家。阿勒赤那颜把“女”(可能是孙女)察必嫁给忽必烈。阿马是陪嫁的隶之。
到了忽必烈的“王府”以,阿马在宫洒扫等等的工作十分卖,获得忽必烈夫的喜欢。此仅是懂得以小忠小信讨主喜欢,也颇能于“公余"之暇留心括地的技术。因此之故,乎般意料之外,在忽必烈即位以的第三年(中统三年)平步青云,当了官:“领中书左右部,兼诸路都转运使。”
所谓“领中书左右部事”,说话。当时的中书省面,没有六部,只有两部,称为左部、右部。左部是吏户礼三部的混,右部是兵刑工三部的混。两部各设尚书二,侍郎二,郎中四,员外郎六。阿马受任“领中书左右部事”,是作两部官吏的总头目,很有实权,却并非“宰相”。的官阶,次于“参知政事”,是“事务官”,是“政务官”。
中统元年,祃祃曾经以燕京路宣使“领行省六部事”,其地位和阿台马在中统三年的“领中书左右部事”相仿佛。《元史》和《新元史》都错认了祃祃为“右丞相”。
阿马的兼职,“诸路都转运使”,在“使”字面省掉了个“盐”字,以致们容易茫然于替政府转运些什么东西。的这项职务,堪比于今天的盐务总局局。
阿马晓得解州官盐的销售区,由于离开太原很近,民贪图宜,喜欢买太原的私盐,以致政府只能从解州官盐卖得七千五百两银子。阿台马向忽必烈奏请,把解州官盐销售区的民,按户派购定额。这样,可以卖得万二千五百两银子,多五千两。民于买了官盐以,政府准们随意买太原的“小盐”(再称为“私盐”)。忽必烈认为很好,准如所奏。
阿台马虽则准许山西买太原的私盐,却许东平等地的买任何地方的私盐。在各地设立了“巡私盐军”。这巡私盐军仅是政府的“缉私队”,实际也成了个的基本武。阿马对于铁,也很有趣。在中统四年,奏准了以三千户被“括”的民开采钧州(河南禹县)与徐州等地的铁矿,预计每年可以铁百零三万七千斤,作成农二十万件,向民换取四万石粟,“输官”(缴入政府仓库)。
忽必烈对阿马的“”十分欣赏,因此,在至元元年(中统五年)十月,升为中书省的平章政事,地位与廉希宪相等。比姚枢商。姚枢是左丞,商是参知政事。
阿马了中书省到三个月,将廉希宪和商齐挤走。原因是,廉商二是重义利的儒家,支持阿马的钱政策。(廉希宪在血统是畏吾,由于生在中国,受了纯粹中国式的育,而成为比商差的地儒家。)
四个月以,至元二年闰五月廉希宪与商重被起用,派到山东“分省”去工作。工作了两个月,两又被调,回任中书省的原官。为什么们两倒了以又能起?原因是,们当年在开平,是劝的功臣。
姚枢曾在至元二年和廉商二同被罢斥,却也在闰五月被外调,调为“行省西京平阳等”。像廉商二之于两个月被召回,直在外面住到至元四年,才被回,当个没有实权的闲差事:“同议中书省事”。“同议”到至元十年,才得了个“昭文殿学士”。
阿马在至元三年二月离开中书省,作了新设的“制国用司”的“制国用使”。中书左右部早就管。中书左右部在至元二年二月分为四部:(1)吏礼部,(2)户部,(3)兵刑部,(4)工部。四部的尚书是:(1)麦术督丁,(2)马亨,(3)严忠范,(4)别都鲁丁。
和阿马关系最密切的,是户部。而户部尚书马亨刚好是的“对头”。此籍隶刑州南和,在廉希宪商面,当陕西行省的左右司郎中,其作了中书左部(吏户礼)的两个尚书之,现在,作了户部尚书,成了阿马的眼中钉。阿马虽则奈何得,却以制国用使的份,把户部应有的职权,夺去少。
阿马在制国用使的任,作了少的事。三种元史的阿马传,都语焉详,只说了:(1)把东京(辽阳)缴纳的布,在当地换羊。(2)认为真定与顺天所的金银够标准,令改铸。(3)奏请忽必烈派去“别怯赤山”采石棉,获准。(4)奏请将桓州峪所的锡,卖钱发给矿工。政府在桓州峪共采得矿十六万斤,其中百分之二十五是锡,百分之零点八(每百斤有三两)是银。
单就这四件事而论,阿马能算是。
至元七年正月,请准了忽必烈废掉制国用司,成立尚书省,以自己为尚书省的平章政事。中书省仍旧存在,权却被尚书省抢去了极部份。中书省之的四部,改隶尚书省,而分为六部;吏户礼兵刑工,各部的尚书数等。吏兵刑三部各设尚书,户工两部各设尚书二,礼部设尚书三。
尚书省设尚书令,设左右丞相。最的主管只是平章政事。(中书省有平章政事二。)这唯的平章政事,是阿马自己。在之,有“同平章事”,参知政事三。
忽必烈规定:任用小官吏由吏部开列格的名单,呈请尚书省圈选,再由尚书省咨请中书省奏。阿马却并遵照规定,想用谁用谁,既等候吏部开列名单,也咨请中书省奏。有在忽必烈面告发,向忽必烈说:“事无小,既委之臣;所用之,臣宜自择。”忽必烈竟然也说什么。
阿马作平章尚书省事的时候,卖官鬻爵,贿赂公行,使得般的对。忽必烈以叠架屋的方式另设个尚书省,由主持,把中书省的权削夺殆,其令中书省的小官吏忿恨。
由于有很多向忽必烈控告,于是尚书省在成立了整整两年以,在至元八年十二月被废除。阿马却仍被重用,调回中书省当平章政事。在尚书省的副手,“同平章尚书省事”张易,也被调回中书省,升为平章政事。原有的中书省平章政事忽都察,升作左丞相。尚书省的参知尚书省事张惠,是阿马所最宠的信,也被调中书省,升为左丞。曾经担任制国用司的佥事,尚书省的“参知尚书省事”的麦术督丁与李尧咨,也均调中书省,当参知政事。经了番如此的更,中书省成了“面目全非”;除了名称仍是中书省三字以外,省的实权都移入了“尚书省”的官之手。换句话说,所废的像是尚书省,而很像是中书省。
中书省的旧只剩中书令真金,右丞相安童,左丞相忽都察,都是在,奈何了阿马和的批部。真金自从在中统三年十二月受任为“守中书令”以,两度被以原职外调,次去河,次去称海,均是为了镇当地的心,防反侧于未然。回京以在实际也曾怎样能够当家,右丞相以的凡事都向忽必烈请旨,经与否并无多关系,即使经,也必须转奏忽必烈。阿马主持尚书省之时,目无中书;现在了中书,却能承认真金是中书省的主官,因此之故,也就对真金略存忌讳。真金对阿马,心鄙其,绝假以辞。然而,真金自己明,忽必烈南征北讨,最需钱,而当时能够钱的,至少忽必烈认为,只有阿马。于是,真金以子之,却无法使忽必烈去掉阿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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